贵州行吟

与贵州的神交，最初是从课本上“夜郎自大”“黔驴技穷”等成语开始的。去年，有了一次贵州湖光山旅，才真正投入贵州的怀抱。

抵达贵阳龙洞堡机场时，已近黄昏，整座贵阳城都沐浴在金色的余晖中。按网上预约，们入住与贵阳地标性建筑甲秀楼仅一步之遥的酒店。

甲秀楼，矗立在南明河中的万鳌矾石上，始建于明万历二十六年（公元1598年），寓意“独占鳌头”，以培文运，振文教，鼓励黔贵学子勤奋学习，建功立业。走近它仔细观赏，甲秀楼朱檐碧瓦，三层三檐四角攒尖顶，层层收进，这种构造在中国古代建筑史上独一无二，具有极高的鉴赏价值。桥面至楼顶高约20米，楼侧由石拱浮玉桥连接两岸，桥上有“涵碧亭”，优雅精致。入夜，华灯齐放，流光溢彩，甲秀楼分外妖娆。们品尝完贵阳正宗的红酸汤后，立即融入了观赏夜景的人流中。

中，最引人关注的是那些身穿苗族服饰的姑娘们。头顶着叮当作响的银饰的少女们款款走过，似石上清泉流淌。街头一家银店，师傅正在埋头加工一顶银帽。信步走进去与他攀谈，师傅说：“有衣无银，不成盛装。”银饰自古就是苗族必不可少的装饰品。苗家银饰以大、重、多为美，是财富的象征。苗族银饰图案繁多，既有生活中的花鸟虫鱼，又有想象中的龙凤瑞兽，还有象征勇武的兵器。师傅戴着银边眼镜，手拿锤子和錾子，精雕细刻，全神贯注。“稍一走神，就会出错。”他告诉，“银帽通常有四五斤重，需要经过铸炼、锤打、焊接、编结、打磨等30多道工序制作而成。从早做到晚，两个月才能完成一顶银帽。”回头望，在璀璨的灯光下，师傅手中的银饰更加耀眼。

月上中天，音乐与喷泉共舞，共同描绘线条之美、色彩之美、律动之美。激光投影、数字科技、舞台实景演艺等多元形式，使得甲秀楼在光影交织中焕发新颜，为游客带来前所未有的体验。人们或在欣赏音乐，或尝着美味小吃，感受着中的甲秀楼之美。美轮美奂的灯光，营造出一种氛围，让贵阳这座城市兼具历史感和现代感，似在告诉们，无论经历多少沧桑岁月，甲秀楼依旧是贵阳的标志。

离开贵阳，们自驾车在沪昆高速公路上疾驰，碧绿的山峰与苍黑的山脊一路延伸，看不到天际线。记得有句歌词是这样的：“乌蒙山连着山外山，月光洒下了响水滩。”地处云贵高原边缘的贵州，是全国唯一没有平原的省份，被称为“地无三尺平”。两亿多年前，一系列的地壳运动将原本处于大海之中的贵州挤压沟万壑，挤出十万大山。它的东西南北4个方向群山环伺，东面是武陵山，西面是乌蒙山，南面是郎山，北面是大娄山，腹心地带为苗岭。这里的喀斯特地貌多样且全面，为贵州塑造了梵净山、双河洞等众多奇特的自然景观，堪称“公园省”“石山中的家园”。

山多，桥梁自然多。靠路边停车驻足观看，高速公路上的高架桥，或跨山渡岭，或锁河平溪，有的像是要将大峡谷两岸“缝合”一样。曾有专家赞叹：贵州真是一座桥物馆。为《纽约时报》推荐贵州的一位外国旅行者曾在推荐理由中写道：新兴的高速公路已经改变了山地部落的交通格局，这里成为一个进出更加方便的古老地区。

抬眼望，山峰连绵起伏，山上灌木低矮，山如巨龙蜿蜒；看眼前，路边花草葱茏，“乱花渐欲迷人眼”。吊脚楼群集的村寨坐落在高处，仿佛穿着翠绿的连身长裙，一畦畦梯田优美地泻下山坡。阳光如魔毯，闪闪发亮，在林梢之上快速移动，不时有袅袅炊烟，为这片高远的天地增添了人间的安详、温馨。公路旁，“王若飞故居”“中国远征军出发地”等标志牌高大醒目，不时在眼前闪过，告诉人们这里的每座山都是有故事的地方，不由让想起那首不朽的《忆秦娥·娄山关》，吟诵着“雄关漫道真如铁，而今迈步从头越”的诗句，眼前浮现出当年红军“马蹄声碎，喇叭声咽”，鏖战娄山关的场景。

小时候在供销部里看到过黄果树瀑布图片，几十年后，循着巨雷般的轰鸣声，真真切切地来到了它的面前。河水从七八十米高的断崖顶端凌空飞流而下，顷刻间，好似千军万马，仿若山岳震撼，“捣珠崩玉，飞沫反涌，如烟雾腾空，势甚雄厉，所谓‘珠帘钩不卷，匹练挂遥峰’，俱不足以拟其壮也”。宽百余米，如银河飞练的陡坡塘瀑布，是黄果树瀑布群中面积最宽的瀑布，也因为是电视剧《西游记》中的片尾曲《敢问路在何方》的取景处而闻名遐迩。哼着那耳熟能详的旋律，眼前的景致显得格外亲切。

接下来的行程中，们还要去领略小七孔古桥的风光，欣赏西江千户苗寨的歌舞，攀登梵净山的红云金顶……“路在脚下”。